忘川

无人疏离(未来现实向)

神仙

山断寒:

伪现实,请勿上升真人。






正文+番外一发完。


灵感来源为华晨宇-山海,建议单曲循环食用!














-正文-




2021年立夏。



今年夏天有些燥热。尤其是在北京这种四面不见水的内陆深城,汽车尾气与氟利昂废料交织在本就干涩的空气里,连日不见星的灰色天空让月亮都敬而远之,直让白敬亭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少爷都想带着全家迁到南方了。



不过这并不是眼下该思考的问题。



他举着被他使用过度有些褶皱的记事本,细细端详着纸张上被他涂涂抹抹的一大段歌词,耳机里循环了无数遍自己录好的demo,面上表情凝重认真,还不时在本就被改过的歌词上再添几笔新的灵感。



这是一首他早就写好了但是一直放着压箱底的歌,他为了这首歌已经闭关了大概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又听了一遍demo,咬着唇沉思着,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姑且先给这歌定个名字叫《老朋友》吧。



老朋友...老朋友啊。



白敬亭点开微信,除了上边两个是家人和工作室的置顶群,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对话框就是即将演唱这首歌的主人。他擦了擦满是指纹的屏幕,不由自主摸了摸对话框上的备注。



那备注叫做蠢花,是三年前他当着魏大勋的面改的。



其实魏大勋在上个礼拜一个突然的电话说要与他合作,想要让他为自己作一首单曲的时候,他本来在跟美国那边一个时下最有热度的录音室谈商业合作,如果谈好了自己现在应该身在美国潜心工作的。



所以白敬亭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魏大勋的要求。



可能……他或多或少猜到了魏大勋这么做的动机,也可能因为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白敬亭正愣着神,快被他擦秃噜皮的屏幕突然震了一下,蠢花发给了他一条微信。



蠢花:小白,上次约好的歌,啥进展啊[调皮]


诗山:demo出了,可以找个时间碰一下。


蠢花:那你看你现在有时间吗[害羞]


诗山:这都半夜了。


诗山:都行,看你。


蠢花:那就好[笑哭]...其实我在你家门口呢,你介意开门吗?[笑哭]


诗山:......


诗山:  这就来。



白敬亭不太明白的细细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确定了魏大勋现在在他家门口这件事,茫然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指针指着十一。



魏大勋在他家门口。



这层认知让白敬亭摘下耳机,楞手楞脚的起身找拖鞋,绕着沙发转了三圈最后发现拖鞋就在自己脚上穿着呢,他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长腿一迈两步冲到落地镜前仔细照了照,撸胳膊挽袖子的整理自己的仪容,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门口与防盗门相看两不厌了。



一股势不可挡的心悸让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心脏狂跳似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那种有点儿畏怯的,生怕惊扰到谁的浅浅的扣门声,还伴着魏大勋弱气的询问。



“小白?”



白敬亭赶忙应了声来了,没有章法的瞎晃一气最后扫了一眼屋子,确定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抬手一旋锁心开了门。



屋里空调徐徐凉气清透,但在门开的一瞬间霎时涌入一阵憋人的闷热,涌的白敬亭本来不清不楚的脑子找回了一部分理智与冷静。



他看到魏大勋穿了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白背心,下边配了一条风骚的大花裤衩,趿拉着一双老头儿拖鞋,要是别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近年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气演员,指不定能把他当成谁家出门夜跑的老爹。



魏老爹眼神里有歉意,还有点儿拘谨,但看到白敬亭楞在那儿没反应之后,硬是故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没打扰你吧...”



“没没没...进来吧。”



白敬亭在心里吐槽了一下魏大勋邋遢的穿法,拉开鞋柜门给魏大勋翻出一双拖鞋。他看到魏大勋盯着拖鞋愣了一下,又马上自然的低下身子换鞋,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是曾经每次魏大勋来都会穿的那双。



白敬亭一时间有些尴尬,尴尬里还有些心酸。尴尬的是自己竟然从没想过扔掉这双已经有些老旧的拖鞋,心酸的是这拖鞋突然重见天日,但他的主人已经和自己不似从前。




不似从前。



白敬亭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像罚站一样站在自己家门口攥紧了拳头,不敢去看魏大勋的脸。但魏大勋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起码表面没有。



魏大勋一边弯腰换鞋一边放下手里提着的外卖袋子,转移话题般与白敬亭说话。



“诶我说,你家楼下那家鸭脖还开着呐,我都想死这口了,你先陪我吃会儿。”



白敬亭听着话,识趣的抛掉自己心里那份矫情,顺着魏大勋给的台阶往下走。



“你这…大半夜的也不怕胖。”



“我这不决定休息几个月再进组么,要不哪有时间劳烦白制作人给我写歌呀?”




“别介,给影帝写歌是鄙人的荣幸。”



白敬亭故作轻松,半玩笑半挖苦的跟魏大勋拌嘴。后者换好鞋,白了白敬亭一眼就起身拎起外卖袋子自动自发的进厨房捯饬碗筷,还吆喝说别愣着了快来,他买了好些鸭货呢。



太自然了。



白敬亭木讷着朝餐桌挪过去,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魏大勋把一大袋子鸭货分装在七八个盘子里,看起来琳琅满目的,专属于某个牌子的蜜汁卤香迅速蔓延在整个餐厅里,让魏大勋一屁股摔在凳子里急不可耐的用手抓起一块藕片。



“啊!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魏大勋跟个虔诚的信徒一样,非常有仪式感的做了个啊弥陀佛的手势。



白敬亭略微一笑朝魏大勋嘟嘴,没说话。



一如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白敬亭依旧是那个慢热的白敬亭。当他认为跟你不熟,就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了。



而他们现在又岂止不熟这么简单。



可魏大勋也仍旧是那个魏大勋,擅长打破一切寂静,擅长活跃所有低迷。于是魏大勋也就一如既往,一边戴一次性手套一边熟络的跟白敬亭尬聊。他既然能来,就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把握能承受住白敬亭的冷淡。



“我来时候忘带口罩了,你猜我刚才买鸭脖的时候拿什么挡的脸?”



白敬亭看了看他浑身上下,真没什么能往脸上遮的,面目表情的摇头。



“车里有健身穿的运动裤,被我当围脖围脑袋上了哈哈哈哈。”



白敬亭一句我的天呐从嘴里顺了出来,失笑的说了句:“我服,你这都成影帝了,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



“啥啊一口一个影帝的,埋汰我上瘾啊?”



“不敢不敢,哪敢埋汰社会我勋哥啊。”



这两句调笑让魏大勋意味不明的看了白敬亭一眼,眼里可能有思念,也可能有迷恋,最明显的是豁然开朗。



开朗什么?开朗的是白敬亭再绷着也藏不住对自己的那份信任与亲密。



亲密到不管白敬亭把自己的心封闭的多么紧,魏大勋总能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命门给撬开。



魏大勋就那么看着白敬亭,看的白敬亭越来越不自然,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样,脑袋又迷迷糊糊的了。



迷糊到总想说点儿什么掩饰自己的慌乱。



“今儿我这儿什么风给影帝您吹来了啊。”



“啊...我路过,就顺便来监督一下白制作人的工作进度。”



“我天,那您受累了,大半夜跑制作人家里监督工作进度。”



“这不是为了体现一下小弟十足的诚意么,来白哥,鸭腿。”



“没事儿不用,我不饿。”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哟。”



魏大勋笑出梨涡,一歪头跟白敬亭卖了个萌,像极了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金毛。



白敬亭坐在他对面看他跟自己卖萌,觉得有些虚幻,仿佛在做梦。但马上又换上笑意,因为魏大勋拿着鸭腿狂啃那出实在是太没形象了。



让白敬亭忍俊不禁,实在不想再端着了。



“你干啥,有狗跟后边儿撵你呢?”



魏大勋啃光一条腿,一不小心把手里的鸭头掉在桌子上,诶呀妈呀的喊了一声赶紧伸手捡起来重新放回盘子里,话头漫不经心的从嘴里飘了出来。



“我这不是紧张么。”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马上打着哈哈的给自己解围释:“不是不是,说错了,我这是期待。”



还生怕白敬亭不信,又补了句:“对,期待,这不是期待你写的歌么诶嘿。”



白敬亭听着魏大勋舌头打结的回答,没有拆穿魏大勋的心虚。



因为他自己也有点儿紧张,虽然紧张这个词并不像他白敬亭的作风。



不过当白敬亭余光瞄到超大一盘鸭脖时,眼里突然带上一丝狡猾,他拿下巴点了点鸭脖的方向说:“内鸭脖,你又买特辣的了?”



“那必须的啊。”



“那你尝一个,他家的特辣没有以前辣了。”



魏大勋饱含遗憾的问了一句真假啊?就一把拿起盛着鸭脖的盘子。鸭脖都被店员细心的切碎了,他挑挑拣拣翻了一块肉度极厚的脖弯子,眼都不眨一张嘴咬下超大一块实肉。



白敬亭没吭声,低下头在心里开始默数。



1,2,3,4...



“啊啊啊啊!!!!!”



只见魏大勋突然像羊癫疯发作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绕着餐桌开始疾步转圈,两手在嘴边抽风一样狂扇,最后冲到垃圾桶边上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



“你...啊啊啊!”



魏大勋跪在垃圾桶边上看白敬亭,一副想说话但是完全说不出来的模样,满脸通红的张开嘴把舌头晾在外边,还呼呲呼呲的抽气着。



白敬亭就再也憋不住笑了,谁看见一个眼泪汪汪的人形金毛能憋的住笑啊?



他这一笑,笑散了原本疏离的气氛。



他这一笑,跟从前每次他捉弄魏大勋时一样,表示着自己只愿意把调皮的一面展现给这个并不会生气的受害者。



他这一笑,通常代表魏大勋会得到一颗甜枣。



他起身去冰箱里给魏大勋翻了一罐牛奶,又从冷冻层里拿了一根红豆雪糕。



魏大勋看见雪糕,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撕开袋子咬了一大口,只觉得自己整个燃烧起来的食道终于有救了。



白敬亭看他缓了过来,脸上也褪了色,才悠悠的说:“我记错了,不是不辣了是更辣了。”



魏大勋甩给他一个算你狠的眼神,就着嘴里的雪糕又叼了一块鸭肝,等鸭肝伴着红豆的味道咽下了肚才砸吧砸吧嘴怼了一句。



“你也就仗着我稀罕你吧小畜生。”



话一出口,白敬亭的气场骤然冷了下来。



这句话他听了太多太多遍了,以至于在后来他们完全断了联系的日日夜夜里,白敬亭闲下来时总像是幻听一样听到这句话在他耳边环绕,即使周围没人,是空荡荡的。



同样的,他也太久太久没有听魏大勋亲耳说过这句话了。



不知魏大勋…有没有在他们不联系的时候,把这份宠溺也用在别人身上?



这么想着,白敬亭看着魏大勋还吃的生猛的样子,顿觉如坐针毡,一股莫名的怒气顺着嘴边的话就溢了出来。



“魏大勋,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



可能是他的声音过于冰凉,魏大勋放下了刚拿起来的鸭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是说错了话,有些无辜的回答问题。



“来看你啊。”



“看我?”



“...看你...听你给我写的歌。”



“我拷给你吧,很晚了,你回去听去。”



白敬亭说着直接站起身,转头就想往工作间走,脸上还带着几分愠怒。



可他刚走没两步,就被魏大勋一句也消失了温度的“白敬亭”给叫住了。



白敬亭一时怔愣,真的站住了脚。



他们彼此背对着,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白敬亭,鸭货是我下午买的。”


“我在车里坐了五个小时,才鼓起勇气上来找你。”


“等我吃完再赶我走,成不?”



魏大勋说完静了一会儿,白敬亭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一次性手套丝丝拉拉的声音,接着响起了牙齿触碰软骨时嘎嘣脆的轻响。



这种轻响让白敬亭忽然头皮发麻,就像是心脏承受能力比较差的人听到铁皮片尖锐的摩擦声一样难以忍受,让他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跳的乱七八糟的左胸口。



他终是没有再说话。



魏大勋仍旧无脑的吸入一大桌子零食,仿佛吃了这顿没下顿,似乎豪不在意白敬亭背对着他站着这件事。



白敬亭便非常非常浅的叹了一口气,抬脚去客厅茶几上拿了些纸巾,又走回来把纸扔到桌子上坐回刚才的位置。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沉默白敬亭是习惯的。白敬亭的必杀技就是即使自己已经遍体鳞伤,脸上也能波澜不惊不泄露一丝狼狈,谁也看不出来他心里究竟有多疼多难过。



但偏偏魏大勋就能感受出来。只不过魏大勋不想直接把白敬亭拆穿,他想让白敬亭自己发泄出来,哪怕揍他一顿也成。



魏大勋就像个勇士一样捞起大盘子里的特辣鸭脖,抄起一块开始吃,吃的脸红脖子粗直抹眼泪儿也没轻言放弃,吃完一个又大口喘气着去拿下一个,不知是在跟自己的胃作对,还是想刺激不言不语的白敬亭。



白敬亭看他把牛奶喝完了,刚想起身去冰箱里再给他拿一瓶,魏大勋就自动自发的摆摆手自己奔着冰箱去了。



“诶我的妈,冰箱里这么全乎的吗?”



魏大勋一打开冰箱就发出惊叹,白敬亭却没搭他的话茬。



“有北冰洋看见了么。”



“嗯。”魏大勋接话,又突然诶了一声:“你咋还有这个辣酱,这店主不是跑路了吗?”



“什么跑路了,人家环游世界去了。”



“那你咋还有?我记得去年就倒闭了啊。”



“店主拉了个老客群,偶尔会做一批小货。”



“你可拉倒吧还老客群呢,这辣酱还是我给你推荐的呢,我不是人啊?”



魏大勋抱着辣酱和北冰洋走回来坐下,特别不忿的抱怨着。



“你内时候不在越南闭关呢么。”



白敬亭说前没过脑子,说完一愣,马上觉得有些后悔,像是自己的什么心事被拆穿了似的。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干燥,不太自然的抢过魏大勋的北冰洋灌了一大口。



魏大勋表情不太清明,起了身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空气又静了下来。



他们怎么就走到这步了?



白敬亭真的就纳了闷了。一个礼拜前他们还毫无联系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的,突然就坐在他家客厅吃宵夜外加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魏大勋,你今天到底来干嘛来了?”



白敬亭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但是这一次语气没有那么冷了,多了一些妥协和不解。



魏大勋正跟个仓鼠一样屯着一嘴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食物,冲白敬亭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眼示意先让他咽下去。



白敬亭看着他那个样子就觉得有些无语。



“吃成猪吧你,还影帝呢。”



魏大勋终于费劲巴力的把嘴里的混合物咽了下去,还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我是真想听歌,还有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那你倒是说。”



“嗯……听说你…拒绝明侦6的邀约了?”



白敬亭恍然。他确实一个礼拜前明确拒绝了节目组递过来的橄榄枝,不是因为别的……



“是因为你听说我也是常驻,是吗。”



即使魏大勋声音里透着一些不确定,但最后两个字是陈述的语气。



白敬亭垂下眼沉默,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也似乎根本不想回应。



“小白,要不这样,我跟盒子商量一下咱俩错开录成不?我答应粉丝这一季一定参加,我不好推了。”
“你明明更爱那个节目,再说你都半年多没露脸儿了,白鸽们都快忘了你长啥样了吧。”



白敬亭还是没吭声,只双手环胸低着头,魏大勋看不到他的表情。



魏大勋浅浅叹了口气,终于摘下了没离手的一次性手套,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小白,咱不闹了,不再这么倔着了成不?”



听到这句,白敬亭终于有了反应。



“你说什么?我闹?”



从魏大勋刚进门到现在心里所有的不解都在此刻爆发了。白敬亭一拍桌子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



“我闹?合着咱俩这样都是因为我闹的?”



魏大勋可能是被白敬亭的反应吓了一跳,愣神楞了半天才站起身,绕到白敬亭这边去拽他的袖子,换上一副息事宁人的语气。



“小白,你知道我没那意思......”



白敬亭一把扯开自己的袖子,往后退一步瞪着眼睛看着魏大勋。



“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就是不想让你因为我耽误自己的事业啊...”



白敬亭听到这句,换上一副别开玩笑了的表情,像是真的被魏大勋雷到一样冷笑一声。



“我因为你耽误我自己的事业?你谁啊?咱俩很熟吗?”



但白敬亭没法看见自己的表情,魏大勋能。那不是冷笑,是一种被说中心事后的自欺欺人。这让魏大勋想生气却更想打自己一顿。



“你!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我说错了?”白敬亭双手环在胸前,仍旧是一副盛怒的样子。“你凭什么莫名其妙跟这儿数落我,我招你惹你了?”



“我没...我啥时候数落你了。”魏大勋一再压抑自己呼之欲出的情绪,仍旧软着语气哄白敬亭:“我这不是和你好说好商量呢吗?”



“那你说明白了魏大勋,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可能是魏大勋的语气软的白敬亭没了再耍性子的想法,白敬亭不再看魏大勋,往后一靠靠在墙壁上,静等着魏大勋的解释。



“我就是…想你了”魏大勋往前探了一步,见白敬亭因为他的话睫毛轻轻抖了几下,就凑过去拽了拽白敬亭的衣角。“特别想。”



白敬亭闭眼不理,手伸下去拍开魏大勋的手,魏大勋被拍开后又不死心的拽了上去,让白敬亭也没了脾气,可嘴上还是不服输。



“演的跟真的似的。”



“你……”魏大勋被怼的抓狂,又不舍冲白敬亭发火,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疯了。“你就摆明了不想跟我好好说话是吧。”



“怎么着啊?”白敬亭抬眼瞪了回去。



“行行行,给你能耐的。”魏大勋自暴自弃的看着白敬亭倔的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眼神,已经忘了自己原本是想说些什么了。



“没您能耐,三年爆了四部戏。”白敬亭似乎是吃准了魏大勋会是这个态度,不死心的继续挑衅。“您都火遍半边天了还能想着我这个没什么成就的朋友,我真是感恩戴德啊。”



像是在耍赖,更像是单纯让魏大勋不好过。



然后他成功了,魏大勋终于也换上了‘咱俩就好好掰扯掰扯吧’的表情,又往前迈了一步,直接把白敬亭堵在他和墙中间。



“行,你非得这么说话是吧。”他也学着白敬亭双臂环胸的样子,一脸不羁。“你也不差事儿啊白制作人,我再火不还得低声下气求你给我写歌,再听你叭叭的给这儿嘲讽我?”



“我哪句嘲讽了?这就不爱听了?”



“不敢不敢,白哥的每一句话,每一首歌,小弟都一字不落的记着呢!”



“魏大影帝如此肯定我的才华,幸甚至哉!”



“白制作人如此肯定我的演技,歌以咏志!”



白敬亭有些气急攻心。从前自己说些什么魏大勋都是憨笑的接耳听着,不曾像现在这样跟他一句一怼,这让他变得有些狂躁。



就像是养了特别久的金毛摇身一变化身为狼,亮出獠牙向你证明它的蜕变,周身散发的都是不再亲切的巨大压迫感。



高傲如白敬亭,这压迫感让他无从适应。他有点不太想继续无法处于上峰的对话了。



“少跟这儿扯,我可不敢跟您攀上关系。”



“是是,你跟我没关系。”魏大勋也不知是喜是怒。“就像你自己唱那歌儿一样,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吧。”



魏大勋是真的不依不饶。他今天就是有备而来的,他戳破了白敬亭第一道防线,接着又想去戳破第二第三道,让白敬亭心墙上的守卫难以阻挡,眼看着就要溃不成军。



白敬亭松开环在胸前的手,贴上魏大勋的肩想把他往外推,但并没有怎么使劲,这只不过是因为慌乱条件反射做出的动作。



“本来就没有成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魏大勋一个借力,反手握住白敬亭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白敬亭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到魏大勋身上。



“那你说说,除了我你还想跟谁‘各散天涯却仍似初见’啊?”



“你管得着吗你?”



“你说啊,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白敬亭听着魏大勋的逼问,别扭的想要挣脱魏大勋紧攥着他的手,晃了两下没挣开,干脆也不再理会,因为他更急着辩解。



“是你成了吧,你还知道咱俩已经各散天涯了啊?散都散了还跟这儿墨迹什么?当我这儿是你家炕头吗?”



魏大勋按部就班的按着脑子里的草稿走,没有丝毫退步。



“那后边儿不是还有只如初见呢吗?我乐意来找我初见不行啊?我家炕头咋了?我家炕头一般人还上不去呢!”



白敬亭这回是真的无语凝噎了,他知道魏大勋今天就是不安好心的来无理取闹的,来跟他找茬吵架的,来挑起他最深的执念的。



那就跟这个老赖皮奉陪到底,正好他也憋了一百肚子的委屈没有地方倾诉。



于是刚进屋还端着不好意思说话的两个人,突然展开了你来我往的博弈。



白敬亭起头,魏大勋反击。



一人一句,默契得很。



“你初见?你为了躲我那可真是煞费苦心当我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跟我给这儿初见呢?你家炕头是香饽饽谁稀罕找谁去,跟我给这儿白话什么,我不稀罕成吗!”



“我躲你?反了吧!你为了躲我连嘉尔第一场个唱都没去,你才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啊!你想不想睡我家炕头你心里最清楚,你不承认咱俩今儿就在这儿僵着呗!”



“嘉尔演唱会开在香港,我那时候在米兰时装周成吗?到是你一听说我也要去《向往3》常驻,谈好的合同都能毁约,您多厉害啊我比不了!我承认什么?我承认您一声不响就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伤心难过到要死成不?”



“推《向往》是因为《南下》需要提前受训,我得去越南闭关,我都清楚明白的发微博说这个事儿了,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你不关注,你以为我不知道何老师去探班带的零食是你给我买的?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白敬亭,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什么零食我不知道,别往我头上扣!那大侦探呢?当初跟何老师约好一直拍下去,你直接一集都不去了,这也是因为耽误你拍戏的大好前程了?怎么就不是你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当初不是你大半夜跑我家门口抽风的?”



“我为啥推大侦探你心里没数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的戏火到大街小巷的妞儿排队喊你老公,你都能狠着心连颁奖典礼都不去,为了躲我奖你都不想拿!咋了,我大半夜跑到你家抽风,你就非得给我开门还惯着我得寸进尺吗?你就非得不声不响默认着放我走吗?”




“我...你丫真是不要脸了魏大勋!”



白敬亭似乎终于不想再这么僵持下去,牟足了劲去甩魏大勋的手,但愤怒让他浑身都有点儿虚,只能抖着唇咬牙忍着心里的万般情绪。



“我给你开门让你作妖我还出毛病了?都是我的错成了吧!我当时就应该报警把你当小偷抓起来!”



魏大勋没好哪去。他比之白敬亭的委屈,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思念,还有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感情的欲望,这些覆盖了他平时周身的柔和。



“要抓也他妈得抓你,你才是个小偷!”



白敬亭气的眼角发红。“...你有毛病吧?我偷你什么了我?”



魏大勋长臂一伸食指冲着厨房的方向,跟白敬亭一样双眼通红,声音扬了好几个高度。“你去拿把刀把我切开,我浑身上下除了肠子里的垃圾都他妈被你偷走了!”



仔细品一品,战火烧到这儿竟然横生出了一句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的,告白。



白敬亭没有猜到魏大勋这一招,脑子里想好的的反驳都憋回肚子里,一时错愕的不知如何回应,眼神左右闪了两下,慌着神避开了魏大勋紧盯不放的眼光。



“你…恶不恶心…!”



白敬亭声音弱了下来,语调里没了刚才疯魔般的执拗,多了一些败下阵来的堂皇。



魏大勋也听出了白敬亭语调里的错愕。他当然是故意那么说的,谁让他几年前就摸准了白敬亭吃软不吃硬的秉性呢。



白敬亭还低着头,魏大勋试探着把手虚虚的摸上白敬亭的鼻尖,被白敬亭一甩头躲开了,但魏大勋也不恼。



“我就恶心咋滴吧,谁让你不要我了!”



本来有些慌乱的白敬亭,听到这句很平常的调戏突然抬了头,像是力气全部被抽离一样,敛去所有情绪最后只剩空洞。



“你说什么?我…不要你了?”



白敬亭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自己颅内所有神经细胞都噼里啪啦的炸开散到天上成了烟花,然后眼里有一层渐渐泛起来的水雾朦胧的吹散了他所有的逞强。



三年前从他家楼下离开再也没跟他联系过的魏大勋,三年后好整以暇的出现在他面前,恬不知耻的说是自己不要他了。



这三年,有多少日日夜夜他都坐在落地窗前边俯瞰旁人眼中的烟火,坐拥万般寂寞孤独,再在第二天一早换回不食烟火的皮囊,假装自己的世界从未出现过魏大勋这个人。



“你摸摸你的良心,咱俩谁不要谁了?”



他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泪顺着眼角难以自控的滑落,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叫嚣着委屈与失望,让他看向魏大勋的眼神里一片凄凉。



终于,他所有的伪装都被魏大勋撕裂了。



他所有的自傲,自制力,自我安慰,都随着魏大勋一脸贱样的污蔑烟消云散。



魏大勋没有预估到白敬亭如此反应,笨手笨脚的去抹白敬亭脸上的泪急急的解释。“不是不是,小白你听我……”



“魏大勋,是你他妈不要我了!”



他哑着嗓子吼了出来,再也顾不上自己苦心经营的心理防线有多厚重。其实哪还有什么防线,在喜欢的人面前,再硬的磐石都能脆的像一颗鸡蛋一样一碰就碎。



“敬亭,你听我说,听我说。”



魏大勋两手握上白敬亭的肩,强忍着把人揉在怀里抱紧的想法。



“你看你,你还是这样,我要是不这么逼你,你是不是真能一辈子不搭理我了?”



白敬亭侧过身想走,又被魏大勋按了回来。



“你总是这么憋着忍着,你让我怎么…怎么跟你掏心窝子说些心里话啊,我不知道除了气你我还能怎么办了,别生气了好不…”



白敬亭不想听,一个字也不想听。



他只知道魏大勋在短短一晚上时间里让素来不露声色的自己面目全非般发了疯,让他从抗拒到逆反,再从逆反里找回了从前的沉溺。



像是这中间让他难熬的时间全没了,像是这中间根本无人疏离。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不对。他似乎跳进了魏大勋精心布置的一个局里,每一步路都被魏大勋的节奏牵引,被动的承受着魏大勋的攻势。



“你走!麻溜利索的走!”白敬亭颤着声音去推魏大勋,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的他是做不到的。



“不!”魏大勋纹丝不动。



对上魏大勋无法抗拒的坚决,白敬亭就真的再也没有后手了,他被魏大勋逼到悬崖上,前后都无路。



“那你他妈三年前怎么说走就走了?”白敬亭终于鱼死网破般不管不顾,问出他憋了三年没问出口的疑问。



“我…我三年前为什么走你不明白吗?你他妈不明白吗白敬亭?”



魏大勋后退一步离开白敬亭,终于也爆发般把自己积压的感情彻底释放,他的声音被情绪撕裂,语气里却透露出一股灭顶的无助。



“我为什么走?你不明白吗?”



魏大勋说一句,退一步,声音降一分。



“我他妈想保护你!想给你全世界!想让你能平安喜乐的把一辈子跟我一起走完,但你想要的东西,我给的起吗?我他妈给不起!”
“我怕我死死抓着你不放,有一天天塌下来了我他妈都撑不住,我不但撑不住,我指不定还得蹲下躲着,我能怎么办?你那么骄傲,我舍得让你跟我一起蹲下吗?”



他最后退到白敬亭对面的墙边蹲了下来,双手捂在脸上隐匿了自己的脆弱。



“我为什么走啊?我想变得更好,我想变得更强大,然后可以有一天,可以把一切,把所有的都能给你……”



“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喜欢让魏大勋变得自卑又胆怯,退出白敬亭的世界。爱让魏大勋变得勇敢又强大,锁住白敬亭的灵魂。



其实两个人交锋到这个局面,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没有谁不要谁,没有谁先离开,也没有所谓的逃避和躲闪,更没有谁刻意疏离。



白敬亭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试着把自己显露出来的同款脆弱藏回去,趁魏大勋看不到他,抬手蹭了蹭滑到下巴上的泪珠。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分别都意味着散场。



在千千万万互相吸引的荷尔蒙里,有许多人会因为爱上一个他认为特别美好的人而正视自己的渺小,这种感知会让人即使每一秒都叫嚣着喜欢,但仍自虐般想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自己有一天可以配得上对方的美好,毫无顾忌的享受这份感情。



魏大勋是如此,白敬亭亦然。



否则白敬亭又怎会揣着明白装糊涂,逼魏大勋去说一个他早就知道的答案呢。



他们心照不宣,都在做一件相同的事。



他们为了喜欢的人,想要把自己变得更好。



于是他们呐,为了不把自己的煎熬呈现在对方面前,选择了暂时的放手。



于是他们呐,一个选择走进高山,一个选择跳入深海,你在山里望着海,我在海里念着山。



可其实,海就在山脚,山就在海畔。



不过一步之遥。





白敬亭缓了缓情绪,抬脚迈出了那一步。



他走到魏大勋面前蹲下,拉起魏大勋掩在面前的手,语气里再没有了一开始的陌生。



“大勋,我最后问你一次。”他坚定的看着魏大勋涣散的双眼,静静地发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



魏大勋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声音。



“我早上一个冲动,跟我爸全说了。”



他把玩着白敬亭的手,最后握住修长的手指交织在掌心十指紧扣。



这一次,白敬亭没有拒绝。



“我说我喜欢上了我的好哥们,也就是你,喜欢到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可以忘记你了。”



“然后我就拿车钥匙跑出去,在五环上转了一圈,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带我妈回吉林待两天去。我没带钥匙,我回不去家了。”



魏大勋终于,不再那么亲和,不再那么云淡风轻,不再拿梨涡面对世间一切风雨,他用哀伤到自己都不忍去听的声音麻木的呢喃着。



“敬亭,我没有家了。”



魏大勋扣着白敬亭的手,终于打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说来奇怪的很,白敬亭盯着魏大勋的眼睛,一瞬间脑子里盘旋了无数幻灯片,但满满当当都是他和魏大勋的回忆,再无其他。



似乎自己扛下来的这三年随着魏大勋手上炽热的温度都蒸发了,变成了他未来人生里不值得提起的平凡的过去,变成了让他成长让他更强大的垫脚石。



变成了他与魏大勋无声的,浪漫的,不需要谁刻意提起的,无需证明的承诺。



白敬亭吸吸鼻子,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的白敬亭。



“瞅瞅你那点儿出息。”



白敬亭站起身,还一个使力把魏大勋也拉了起来,牵着魏大勋把人塞进椅子里。



“啃你的鸭脖子去。”



魏大勋还红着眼睛,听话的老老实实回到座位上做好,因为猜不出白敬亭的心思没敢吭声,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敬亭。



白敬亭看他那个惴惴不安的样子,终于赏脸给了魏大勋从进门到现在的第一个微笑。



“电话给我。”



魏大勋被白敬亭的笑花了眼乱了心,顺从的把电话递过去,小小声问了句“干哈呀…”



白敬亭坐在他对面按着几年前就烂熟于心的密码,一开机看到屏保是自己的一张剧照,把所有欢喜都憋在肚子里佯装镇定的说。



“给你爸打电话。”



魏大勋没听明白。也可能听明白了,但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



“想跟他唠唠我和他儿子的孽缘。”







白敬亭话尾一落,时钟的三个指针都直至十二,2021年立夏悄然流逝。



很多人并不在乎这样一个平凡的夏至的。



有人仍旧脚步匆忙的只想往高位攀爬,有人不屑功名利禄只深深爱着自己温馨的小家,有人正坐在路边吹嘘自己从前的一事无成,有人沿着向海大道追忆着上一段爱情故事。



也有人突然决定相爱了。



一个小时,真能抵消三年的隔阂吗?



谁知道呢。



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所有人都跟他俩一样,终有一天会在茫茫人海遇到那个让你心动让你痴狂的人。



可能你们性格相左,喜好各异,人生轨迹毫无交叉,最后却在一个不经意的转角相遇。



这种悸动需要什么理由呢?



就好像你饿了,点开外卖软件后突然决定要自己做一顿饭。就好像你加班累了,在公交车上突然决定辞职去旅行。就好像你走着走着,突然有一个声音让你转身,身后就是那个一直在原地等你的天命。



所以答案就这么简单,一切都只是一个岔路口的决定而已。



所以有那么两个人,相识七年,相知两年,相离三年,最后在一小时的起承转合里默认了那些互相疏离的时光,决定了彼此未来的一百年,一辈子,十辈子,甚至一万光年的爱情。



以一首歌为借口,决定一场爱情。



你明白吗?



其实无人疏离。











-番外-




2018年立夏。



是个后半夜,白敬亭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砸他家的门,给他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去看猫眼看到了笑的灿烂的魏大勋,气的开门就锤了门外人一拳,咋咋呼呼的让那人赔他刚才做到一半的美梦。



魏大勋就舔着脸进了屋,在玄关随便摘了一件白敬亭常穿的外套给他套上,轻车熟路的捡起鞋架上的钥匙拉着白敬亭出去了。



后半夜三点,出去吃火锅。



结果从五环开到二环,从西城奔到朝阳,兜兜转转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一家开门的,白敬亭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让开车的那位送他回家睡觉去。



然后他就真睡着了。再醒是被魏大勋摇醒的,他一看窗外是他家楼下,摘了安全带就要下车,结果发现车锁没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赶紧给爷开开,就听见魏大勋有些不太清明的声音环绕在飘着香氛的车内。



“小白,我真的老稀罕你了。”



白敬亭蹭到驾驶座,隔着魏大勋去按车门解锁键,听到咔嚓一声之后就开车门下车。



还嘟囔了一句:“我也老喜欢我自己了。”



魏大勋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车走掉,而是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又不死心的喊了一句。



“那你不喜欢我吗?”



“你这不废话吗?赶紧回家睡觉去。”



他那时困的叮当响,脑子像浆糊一样,以致于自己都进了家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但他又被魏大勋这一顿折腾弄的口渴,翻冰箱开了瓶北冰洋,橘子汽水下肚之后脑子清醒了不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回答有多暧昧不清。



白敬亭少见的开始慌了。



直觉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指挥着他往窗边踱去,他果然看到那辆漆黑的路虎还静静停在路边。魏大勋的车窗开着,垂在车窗外的手上烟雾缭绕,如果白敬亭戴上眼睛还能看到骨骼分明的大手上还有几块新的结疤。
他猜到魏大勋今天来干嘛了。



白敬亭拉上窗帘把自己扔在床上,隐隐的遇见了即将到来的两种极端。



要么,水到渠成。


要么,各奔东西。




2018年炎夏



魏大勋突然清空所有关注与博文,对外宣称账号被盗。




2018年岁末


白敬亭望着窗外的无星夜色,盯着月亮不疾不徐的说话。



“不接户外综艺,除了年末颁奖礼,不接任何娱乐或时尚界的红毯。”



助理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分神问了一嘴:“大侦探呢?盒子姐等你回应呢。”然后没等白敬亭说什么,就起身翻了下手机说:“盒子姐说这一季除了魏大勋所有常驻都在。”



白敬亭视线离开窗外,手指点了点桌面。



“接。”




2019年开年



魏大勋被经纪人领进声势浩大的发布会,与新晋导演熟络的寒暄了几句就坐进发布席正中央的位置,《请回答2008》项目开机发布会顺利举行。



发布会期间,魏大勋被问到最近有粉丝说你与白敬亭关系破裂,请问是真的吗?魏大勋浅笑着说麻烦请多关注我们的作品。




2019年晚秋



《请回答2008》全网上线,引起爆炸式的反响。魏大勋出演其中飘在北京浑浑噩噩最后也没能成就大业的男主,准确细腻的演绎了一个麻烦不断却又不甘萎靡的小人物形象,让他一下跻身一线演绎人的行列。



而随着收视一路飙红,魏大勋的戏路完全打开,人气直逼当红鲜肉,被各路媒体戏称“大勋晚成,后生可魏”,顺势接下预算高达数亿的真实事件改编而来的战争纪录片《南下》。




2020年春节



白敬亭个人第一部商业科幻大片《再无西游》斩获11亿票房,虽只盘踞春节档票房第二名,但路人口碑炸裂,白敬亭所饰演的反派邪妖引发了姑娘们疯狂讨论“泪痣妖精”的狂潮,一时话题不断风头无两。




2020年炎夏



魏大勋提前从《新天龙八部》剧组杀青,转战越南开始为期三个月的闭关训练,直至年底未曾在大众面前现身。




2020年深冬



《南下》杀青,魏大勋于国剧盛典首次现身,凭《旺角不夜》拿下最具潜力男演员奖。



而凭借《冰上的尤里》话题不断的白敬亭因工作缺席国剧盛典颁奖典礼,其剧组代其领取了最佳男配奖与最人气荧幕形象奖。



在国剧盛典结束之后的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白敬亭宣布自己在未来两年将要暂别影坛,准备将事业重心转移到做音乐上。




2021年闰月



白敬亭发布了第一首个人原创曲《疏离》,意外的得到了华语歌坛各路前辈的好评,一时轰动社交软件,倒是让他比之前演戏时还要红上了几分。



可他却淡淡宣布,这是他自己演唱的第一首也是最后一首个人单曲,他想给更多的人写歌,做一个术业有专攻的合格制作人。




2021年早春



中越合作拍摄的传记类战争电影《南下》强势上映,搭配超一线老戏骨出演铁骨铮铮的缉毒卧底的魏大勋再次引爆微博热门话题榜。



白敬亭身为制作人,第一首歌是为王嘉尔首张个人专辑打造的副主打,此后他又陆续为不同歌手先后制作了四首风格迥异的大热单曲,几首歌曲皆高踞各大播放器原创榜单之首,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白敬亭鬼才制作人的身份。




2021年立夏



在大众面前三年未曾互动过的山花兄弟突然重出江湖,白敬亭微博宣布自己的第七首歌将与魏大勋合作,并特殊强调是两人共同谱写之作,魏大勋转发认证。










2021年10月15日



魏大勋现身白敬亭个人生日会,首次表演两人合作歌曲的现场。



歌曲名唤《无人疏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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